饶是再不情愿,怕自己若是不答应这位记仇帝的话,她当众哭闹起来,自己免不了要挨板子了。
再说,他实在是无法拒绝一个孩子的期待。
于是李穆白俯下身,抱紧这个肉嘟嘟的小魔头,直起身......
再直起身......
没直的起来!
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这小魔头怎么能这么沉?
这托马的是吃啥长大的怪物啊?
李穆白瞪了一眼低头怀中的小肉团,而怀中的姒洛正睁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满脸期许的看着自己。
好歹四世成圣,如今却偏偏重生成了一个废柴,连个孩子都抱不动。换做前世,别说这奶膘未脱的小魔头,就是削下来一座山头他都能空手给举起来。
他只觉的脸上莫名有点燥热。
但是为了男子汉的面子,亦是几世成圣的仙帝的尊严,李穆白只得勉为其难,微微分开双脚,略往下蹲成马步状,用尽全力抱紧姒洛,腰部发力,用力往上一提。
满脸憋得通红,口中还声嘶力竭的发出了一声:“呃——嗯!”
李穆白暗自运了一口气,用尽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是把这丫头从圈椅上提起来,哆哆嗦嗦的放在了地上。
才几岁就有好几袋大米沉了,真不愧是天魔体。
李穆白不禁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他知道,面前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小东西就是天魔体。
而这世间鲜有的黄金瞳,正是他们那禁忌的血脉的象征。
精疲力尽的他半跪在上喘了好几口粗气,同时也因为自己这具弱不禁风的身子而开始质疑人生。
最后还是一脸懵逼的小魔头把他扶了起来。
“孤真的很沉吗。”
小魔头嘟起小嘴,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眼看那晶莹的泪珠就在眼眶上打转了。
“呼...呼...不不不,殿下。呼...”
依旧没缓过来的李穆白仍在大口的喘着气,摆手道:“是仆身子骨差,先天落下来的毛病......”
“阿白有病吗?”
你托马有病。
你好像有点那什么大病。
李穆白在心底里已经把面前的小魔头骂了几百遍,面上却依旧勉强的扯出来一个大大微笑。
“对,仆有病。”
我有病你有药吗?
“孤去求阿娘带阿白去看医生,喝药药。”
姒洛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穆白看着面前这小人儿竟是一怔,这个回答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时间心中更是百感交陈。
如果说前几世的她和现在的她,那简直是判若两人。
“谢殿下隆恩,仆感激不尽。”
这句话倒是出自于真心的感谢。
李穆白躬身冲着姒洛行了一礼。
姒洛转过身去,冲着那老嬷嬷又伸出了那对“小翅膀”。那面色凶狠的老嬷嬷抱起殿下后,还鲜有的多看了李穆白两眼。
目送走那九殿下的“奶妈军团”后,李穆白不禁开始为今天的午饭犯愁了。
都怪这个小人渣,白嫖了自己的午饭。
修行之人本只需要吐纳灵气,辅以丹药仙草,不食五谷以及凡尘浊物。但是李穆白现在只是个炼气境初期的菜鸟,真要辟谷的话,好歹也要等到真气充盈,入了结台境才行。
就在他思量着去哪里蹭口饭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穆白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正是他那个渣师父。
即便是悄无声息,但是李穆白还是嗅到了清风中飘散的檀木清香。
那是陆祁身上独有的气息。
“师父。”
虽然李穆白心里还有几丝疑惑,国子监好歹也是大武最高的学堂,闲杂人等没那么好混进来的。
但毕竟是师父,肯定有她的能耐。
李穆白如是想着,面带微笑的转过身,心中感恩这命运的安排。
想着吃饭就来了一张饭票......
等等。
“卧槽?”
却见陆祁真人早已换下了她那身道袍,穿着一身和刚才的大内侍卫差不多的湛蓝色肃袍,原本肆意散着的青丝被仔细的梳理成发冠,背着那属于她那剑圣的象征的巨剑泰阿,倒也颇有几分英气。
李穆白目瞪口呆,嘴巴也是张的大大的。直至半晌后,方才挤出了几个字儿。
“你这是......被招安了?”
“什么招安啊!你当你师父是什么山贼流寇呢?”
陆祁抬手给了李穆白一个脑瓜崩。
看着仍旧一脸懵逼的李穆白,陆祁还得意的拍了拍自己那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玄铁腰牌。
“为师加入镇抚司了。”
李穆白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玄铁腰牌,却见那腰牌上赫然刻着[镇抚司青鸾卫 归离殿千户 陆祁]。
他有的时候真想用仙剑把他师父的脑壳掀开,看看那她大脑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明明那一世的师父是最为反感这群朝廷的鹰犬。
似乎是看穿了李穆白的想法的陆祁嘿嘿一笑。
“为了赚钱,迫不得已啊。”
李穆白眉毛一挑,没好气的回道。
“你把我卖到了国子监,换了那么多天材地宝和灵石。还需要下山当朝廷的走狗,来领这微薄俸禄?”
“输光了。”
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远处蓦的来了一阵风,吹得墙梢的梅花枝头簌簌作响。
“哈?”
李穆白吞了口唾沫,喉头掀动,再度艰难的开口。
“那么多灵石和仙草,你......三天内都给输光了?”
“诶嘿。”
陆祁无辜的眨了眨眼,末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唉......”
李穆白重重的叹了口气。
对着这张脸,他的确是生不起气来。
他不禁回想起来那一世,自己师父在三万里禁的墙垛上身死道陨时的样子......
与一世的她截然相反。现在的陆祁真人戏谑人间,今朝有酒今朝醉,可以说是一个及其不负责的宗主,不负责的师父。
但换一种角度来看,或许像现在这样活的轻松些,也未尝不好。
毕竟那一世,她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面上也终于是挂上了几分笑意。
“师父开心就好。”
思来想去,李穆白还是把手探向了自己腰间系的那空瘪瘪的荷包。
啪——
陆祁素净的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没事,师父这点散碎灵石还是有的。”
语罢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晃了晃右手的小拇指。
李穆白这才注意到葱白小巧的小指上套着的造型古朴的纳戒散发着淡淡青光。
好家伙,仙品的青龙纳戒。
“啧啧。”
李穆白不禁咂舌。
他不得不承认,这作为三司之一的镇抚司也的确是倾慕大能,求贤若渴。光这一个不起眼的戒指,若是拿去万宝阁当掉,别说良田百亩,就是买个山头开宗立派都够了。更别提那纳戒里,还不知道收纳着多少的灵石和天材地宝......
“庆祝我们家小穆白成为当朝九殿下的伴读,师父带你下京都最好的馆子。”
“这么快就知道了?”
李穆白给了她师父一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表面上他还在和陆祁真人嘻嘻哈哈,但内心里却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但比起自己成为九殿下的伴读,他的师父成为了青鸾卫这件事反而更让他在意。
这神经粗条的师父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到了镇抚司里的这件事就很反常。
再怎么说,陆祁也是堂堂一宗之主,九州的当世剑圣......
甭管她平时怎么没节操,但这么容易的就让她丢下了天璃宗的一片烂摊子下山,事情怕是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怎么看都觉得有种阴谋的味道......
李穆白不禁扬起头,看向了这皇都的天空来。
此时正值晌午,春阳和煦,长安都的上空更是碧空如洗,看不见一片云。
罢了。
李穆白摇了摇头。
一向大大咧咧的陆祁并未察觉出他那一向听话的好看徒弟正在脑海里脑补着什么黄金八点档的深宫权谋大戏,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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